ArcticMaywut

相迎不道远

他在木屋里捡起了一本日记,封皮是被灰尘浸染的旧皮革,用不知名的语言流淌下一串竖竖条条、勾勾画画,像镀了一层金一般沉静地跃动着光——当然,他知道这不一定镀的是金,或许是别的什么材质,是一种毒液也说不定,因此他没有去触碰,抹过心中那一点点的犹豫,男人从最不起眼的右下角翻开日记。
灰尘,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漂浮物,一瞬间从书页里奔跑起来,似乎在接触空气的那一瞬间获得了生命,可在喜悦之余身体却不能随意地飘飞,这是一点小遗憾,但对于残疾了三秋的他们来说无伤大雅。
“1289.4月。”
琐事。院子里的哪朵野花被啃噬了一角,草丛里的鸟蛋又被哪位顽皮顺手携了去;隔壁家的姑娘又将手帕丢到了自己的窗檐,集市上的老奶奶今天没有卖鸡蛋而是悬起一只野雏...
他没有再仔细看时间,随意向后翻去,他沉浸在这质朴的气息里,仿佛自己此时就是日记本中被邻家姑娘青睐的男孩。
皮革本的厚度已经过半,他终于从自己可笑的美梦里惊醒,被眼前泛黄纸页上的褐红刺痛了神经。
“1239.6月”
1239年?他被刺痛、被扭曲,刚刚翻看时第一眼的1289年此刻不合时宜地在他眼前印下,可怕的从黑墨色变成鲜红色;他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指尖,又恢复了伊始时金色字符都不敢触碰的警惕模样,翻回第一页时,褐红的斑斑丑陋地盘亘在纸页上;他分明记得,这页曾经干干净净。
“1239.4月。”
风起,从木屋外干涩的土地上卷起细微的土沙。他本能地闭眼,现在,世界一片漆黑了,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,无论是过去,还是将来,亦或者是现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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